2014年8月31日，北京四中房山校区落成暨开学典礼在大礼堂内举行，这座全国首个绿色三星级的学校也迎来了第一批使用者。
2014年8月31日，北京四中房山校区落成暨开学典礼在大礼堂内举行，这座全国首个绿色三星级的学校也迎来了第一批使用者。时间走到2017年，四中的师生们已经在这里工作学习了将近三年时间。他们如何看待每日相伴的校园？而在师生的使用过程中，校园空间又发生了怎样的改变？我们采访了北京四中房山校区的师生们，带来了他们共同经历的成长故事。
张玉金：学校变得越来越完美
任职于北京四中房山校区保障中心
张玉金老师
张玉金在北京四中房山校区保障中心工作，主要负责学校基建维修等工作，所以在正式开学之前，他就早早进驻学校了。「当时这里还是一个空壳，家具没有摆放进来，连开荒保洁都没有做。」张玉金回忆道。将近三年的时间过去，他给北京四中房山校区的评价是——「学校变得越来越完美了」。
2014年7月，张玉金从教委调到这里，马上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。当时校舍刚刚完成所有精装，操场正开始铺设，有约20家单位还在施工。张玉金介绍说：「各行各业的都有，太阳能、地源热泵、市政、操场等，7月到8月底这段时间，工人们都在加班加点。」他主要负责项目的交接工作，和各个施工单位协调后期维修事宜，比如怎样及时发现问题，如何与施工单位接洽维修等。在开学前的那个夏天，张玉金听到最多的就是「破窗理论」。他说：「从一开始，保障中心主任就给我们灌输‘破窗理论’，这么一所好学校，发现哪里坏了，就要及时修。所以虽然两年半的时间过去了，建筑依然保持着很好的完整性。」
在张玉金眼中，北京四中房山校区不同于别的学校。单从外观来讲，它就显得与众不同，张玉金第一次进入学校时，还有些接受不了。在他以往的印象中，学校应该是中规中矩的，而这里的楼梯看起来还需要再上一层涂料才行。在北京四中房山校区工作久了，他也慢慢习惯了这所与众不同的校园。他说：「每个空间都让人感觉特别舒服，你不会因为工作环境而感到疲惫。而且走廊连接了教室、食堂、办公室等，冬天不用出室外，就可以到达你想去的任何地方。」刚刚进入学校时，人们更多是受到视觉的冲击，会被它的外观吸引。而老师在投入工作以后，会开始体会到空间的实用性。他指着吊顶说：「这里如果像一般做法那样进行刷白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它可能不会像开始一样白，甚至会开裂，而混凝土的材质十年甚至五十年都不会变。」
作为中国第一个绿色三星级的学校，北京四中房山校区拥有两个大型雨水回收池，从操场的地下收集雨水灌溉农田和花园，同时地源热泵技术为大型公共空间提供了可持续能源。在张玉金看来，这所学校的独特之处不仅体现在绿色可持续的理念，更体现于设备的细节中。他解释说：「设备元件用的是施耐德，在民用电开关的断电器领域属于顶尖品牌之一。四中的配电室放在房山区乃至北京市都非常先进，在无人看护的情况下，所有的数据都会在后台存储，我们随时可以调取查看，系统最多能存999天的数据。」
从2014年至今，近三年来张玉金一直负责学校的维修保障工作。他：「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发现建筑中的小问题，并且及时解决。」学校采用的楼宇自控系统，可以对建筑的中央空调系统、给排水系统、供配电系统等进行集中监测和遥控，从而提高建筑的管理水平，降低设备故障率，减少维护及营运成本。楼宇自控系统的主机设置在监控室中，张玉金总觉得有些别扭。于是，他和一位信息老师合作，在手机上设计了一个远程系统，这样即使不在监控室，他也能在手机上监控设备的运行情况。楼宇自控系统自动化程度比较高，但有时也会出现问题。学校地势较低，恰恰处在房山区长阳镇的最低点，2016年夏天当地降雨量比往年要大，导致楼宇自控系统进水无法使用。张玉金对此并不担心，他说：「系统泡水可能是因为在建造时降水量没有现在这么多。我倒是觉得经过雨水的洗礼，学校变得越来越完美了。建筑的小瑕疵在自然灾害面前暴露出来，我们也因此有机会去弥补。」将来保障中心会考虑采用新型的防水材料替换旧材料，同时对排水系统进行调整，和市政方面进行更为有效的衔接。
在这个越发完美的校园中，张玉金感受着四中的魅力。他说：「晴朗的夏天傍晚，随着太阳落山校园的路灯一一亮起，你在哪里驻足，都可以看到一片美丽的景色。到了秋天，校园里有山楂、柿子、石榴等，又是一种收获之美。」
游泳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冯婧：课程要拓展孩子的兴趣
北京四中房山校区音乐教师
冯婧老师正在给孩子们上课
和张玉金不同，冯婧第一次来到北京四中房山校区时，就喜欢上了这里的建筑。「我喜欢现代而简约的风格。」她说，「面试结束后，接到学校通知时觉得很幸运，来了之后就觉得要在工作中付出120分的努力，来回报这份幸运。」作为音乐老师，冯婧主要负责初高中的音乐课和社团活动，同时她也是校本课程的负责人。
研究生毕业后，冯婧就来到四中任教。2014年7月，当学校施工进入紧张的收尾阶段时，房山校区的新聘教师也展开了多种形式的培训活动。四中本部的名师为大家进行讲座，传递四中的办学理念和教学风格。开学以后，学校举行了一场拜师仪式，让房山校区的每一位任课教师在四中本部都有一位「师傅」。冯婧的师傅正是当初对她进行面试的老师，她说：「刚开始工作时，有一个师傅带着你，一步步做相关的工作，这样成长会比较快。」
日常音乐课 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工作第一年，每周四、周五冯婧都要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去四中本部学习。她介绍说：「每次去听两节课，谈谈自己上课的感受，再向师傅请教一些问题。虽然学的是相关专业，但是在实际教学中还是有点不一样，要跟师傅学习。」她觉得课堂是跟人打交道，每个孩子的想法都不一样，需要老师灵活应变。「比如说初中孩子想象力非常丰富，而高中的孩子见识就比较广，会跟你聊各种各样的话题，有时会请我讲一讲爵士或者摇滚。」面对孩子们的要求，她想到一个办法。每节课请孩子介绍自己喜欢的乐队或明星，然后她再从音乐老师的角度进行相应的补充。
通过音乐课，冯婧对学生们的了解也更进一步。她说：「林肯公园、周杰伦、陈奕迅等，这些明星在我的学生时代特别流行，现在也很受高中生的欢迎。当然也会有少数孩子喜欢歌剧或民族音乐，我就会顺着这个点进行深入推进，讲讲传统音乐为什么没有变得更加大众化。」《中国好声音》、《我是歌手》这些流行节目都曾出现在冯婧的音乐课，Maroon 5、EXO等都可以成为孩子们深入了解一种音乐类型的契机。冯婧总结说：「流行话题会在课堂上讲一点点，主要是为了引入专业的音乐知识，也是把他们的爱好再扩充一下。」
除了平时的音乐课，冯婧还会在每周一参加孩子们的社团活动。她在本科时学的是打击乐，所以现在负责打击乐团的排练。初中的孩子们进入变声期，没办法参加合唱团，所以打击乐团的成员主要是初一、初二的孩子。他们大多数没有相关基础，冯婧就让大家从学习节奏开始。她解释说：「我基本上不让他们坐着，大家一边走，一边念自己的名字，久而久之就会形成稳定的拍感，基本掌握了节奏。在刚上手的时候，我会给他们简单的曲目，之后再慢慢加大难度。」除了打击乐团，学校还创立了文学社、吉他社、美食社、服装设计等多个社团。
琵琶课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新年舞会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脑洞大开活动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为了进一步发展学生兴趣，北京四中房山校区的课程设置继承了本部传统，在开齐开足各门基础课程后，开设校本选修课程，使学生在课本知识之外，学到更多有益知识，开拓视野。每周三的下午三点半到五点，全校学生都会选择一门属于自己的校本课程。作为校本课程的负责人，冯婧要在这天把50个教室都转一圈。目前房山校区开设了49门校本课程，因为选修尤克里里的学生比较多，她根据学习基础将学生分成了两个班进行教学。她介绍说：「我们的校本课程很丰富，在阶梯教室有钢琴课，在风雨操场有羽毛球课，在咖啡厅会有茶艺和烘焙课。在学校三层有一个斯诺克球台，我就从校外请了一位专业教练给孩子们上课。学校的保卫人员也开了一门发艺课，专门教女生编不同的发辫，特别受孩子的欢迎。」
校本课程一般不会在班级教室上课，而是选在实验室、会议室、咖啡厅等公共空间进行。除了每周三的校本课程，学校的公共空间还会在中午举办「小讲堂」。因为在下午一点上课之前，孩子们会有一个多小时的空档时间，所以师生们会根据自己的特长举行一个20 分钟的「小讲堂」。最近，冯婧发现了一个地方，可以用来进行校本课程和「小讲堂」。在初一一班的东边有一处空间，因为以前冯婧的办公室就在附近，所以她常常在那里备课。她描绘道：「下学期的校本课程我准备开一门TED讲堂，那里地方小，孩子们可以席地而坐。空间的使用可以慢慢开发，以后校本课程继续增加，我们也会开始在校园找其他地方。」
白雨涵、陆羽佳：她们在四中的三年
北京四中房山校区高三学生
白雨涵( 左) 与陆羽佳（右）
2017年，北京四中房山校区迎来了第一个毕业季。白雨涵和陆羽佳从高一开始在这里就读，如今即将成为这所学校的第一届毕业生。三年里，她们经历了紧张的高中学习，也参与了校本课程、小讲堂、游学等活动。快要与母校告别，陆羽佳说：「自己的成长和学校成长是共同的，我变得成熟，也见证了它的成熟。我很爱这里。」
白雨涵和陆羽佳来到学校时，这里仅有初中4个班和高中2个班，整个高一年级只有80人。第一次踏进校园，白雨涵就觉得很惊喜，她回忆说：「我初中的学校是传统的建筑，过道比较窄，很难有四中这样大的空间。因为是第一届，我们班只有40人，人少地方又大，觉得挺自由的。」进入高三，校园的开放空间不再只是意味着自由，而是成为她们学习生活的组成部分。学校的楼道非常开阔，名为奔跑走廊，课间时候大家会在这里做操、做仰卧起坐等，以此纾解高三的压力。楼道里会有一块开阔空间，摆放着桌椅，名为答疑区，每天会有不同的老师坐在那里，为大家解答问题。在开放空间进行的「小讲堂」，成了大家了解外界的一个窗口。午饭过后，她们常常走到「小讲堂」的举办地，碰到感兴趣的就站在那里听。「小讲堂」内容丰富，会有四中本部的学长分享社团活动的经验，也会有交换生讲述在台湾学习的所见所闻。
在四中的日子，白雨涵和陆羽佳不仅在聆听，也在经历自己的成长。高一时，学校举行了多次四中大讲堂活动，陆羽佳被老师选去当主持人。她回忆说：「当时刚刚开学，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，紧张到哆嗦。后来，我一直在活动中做主持人，虽然还是一次次犯错，但是现在上台时已经不会紧张了，失误也少一点。」白雨涵在校本课程中选修了校刊，提起第一次采访的经历，她仍旧历历在目。当时她去采访四中本部的刘长铭校长，因为手机出了问题，最后没有录上音，只好凭借记忆完成了文章。经历了这次教训，后来她再也没有犯过这类错误。
白雨涵( 左) 与陆羽佳（右）接受采访
如今白雨涵已经是校刊的副主编，很少再出去采访，更多是向师生们约稿。最近，有一篇历史老师写的文章让她印象很深。那篇文章的题目是《我的初三，你的高三》，是一位正在教初三的老师写给高三毕业生的话。白雨涵描述说：「这位老师是和我们一起到四中的，我们当时高一，他刚刚毕业参加工作，一切都是新的。三年快过去，他去教初中，而我们即将毕业。在文章里，他提到了我们班一个男生，刚入学时有些散漫，现在已经是一个有担当的阳光男孩。在老师的字里行间，我能感受到大家的成长，也体会到老师对我们的用心良苦。」
与台湾明道学校交流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回首在四中的三年，白雨涵觉得自己把生活过得更多元化了。她说：「四中提倡学习是生活的一部分，一定要把生活过好，才能学得更好。接受这种理念后，学习不再是一桩要完成的任务，效率反而更高。我原来学古筝，初中一直忙于学习都没有练，但是到高中竟然有时间练了，我父母都很吃惊。」面对未来，同在校刊部的白雨涵和陆羽佳都想要报考中文系。陆羽佳还有过一个想法，就是回四中做老师。「学校的环境非常好，而且这里有我高中的回忆。如果作为老师看着一批批孩子像我当年一样从这里长大，想想就会觉得很幸福。」她还表示，身边许多同学都有过这种想法。
绘画课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烘焙与茶艺 校本课程（图片由冯婧老师提供）
这种归属感白雨涵也有，她说：「第一年来的时候，班级比较少，所有老师我都熟悉。现在学校有6个年级25个班，渐渐地，我不认识对面走来的老师了。但是心里会有一种一起做教育的感觉，因为学校的理念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，所以才有人愿意来这里做老师。我的同学和老师一起实践了快乐学习的教育，现在我们不再是当初的单枪匹马，而是有更多人愿意跟我们在一起战斗了。」对于一个学校而言，毕业生希望以后回母校任教，算不算一种最高赞赏呢？
文 | 苑城
人像摄影 | 骆通 乔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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