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年前,h省的政法大学里,有三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,他们也是铁哥们,这三个人,分别是年轻的猴亮平,陈海,以及来自农村的穷困学生祈同伟。

让我们来倒带一下祈同伟的人生。
十几年前,h省的政法大学里,有三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,他们也是铁哥们,这三个人,分别是年轻的猴亮平,陈海,以及来自农村的穷困学生祈同伟。
祈同伟穷到什么地步呢?上大学时,他第一次穿崭新的白球鞋,那双球鞋,是陈海的姐姐陈阳买给他的,大学期间,因为穷,他舍不得吃舍不得喝,陈海就带着他、还有猴亮平来自己家蹭吃蹭喝。
祈同伟曾经说过,他喜欢的女人,是陈海的姐姐陈阳。陈阳也曾对他表达过好感,却被祈同伟拒绝了,因为他自卑,揣测一下,在他心中,陈阳是白富美,温柔,善良,那样美好,而自己是一个穷山沟里出来的浑小子,自觉配不上,高攀不起。
同时,辅导员梁璐一直倒追祈同伟,直到祈同伟毕业,祈同伟始终不喜欢梁璐,因为梁璐大他十岁,在他心里,是个毫无魅力的"老女人。"

大学毕业后,祈同伟被安排到一所偏僻得不能更偏僻的乡镇检察院,整个检察院只有三个人,能闲出蛋来,看着老所长无所事事的佝偻背影,祈同伟仿佛一眼望见了自己此后的人生,他明白,如果自己不能往上走,这就是自己几十年后的模样。
而那个时候,陈海已经是市监察局反贪组组长,前途无量;猴亮平调到北京反贪局,前景更是不在话下;唯有没背景的祈同伟前途暗淡。
别无选择,他开始疯狂倒追梁璐,因为梁璐的父亲是高官,握有政治资源,能扶持他上位。
梁璐不傻,当然明白这位意中人看中的不是自己,而是自己身后的父亲,她一次次拒绝,但意识到现实残酷无情的祈同伟,此时哪里还顾什么脸面和尊严,如果不能往上爬,他的理想,他的抱负,他在学校里掌握的一切技能都将荒废。
所以他在政法系大学跪下了,这一跪就是一天,在大雨中一遍遍喊着梁璐的名字,向梁璐求婚,梁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,明知这是一个坑,仍然义无反顾地跳下去,嫁给他。
而这个傻女人,未来漫长的日子里,也将为自己的感性买单,一辈子咽下苦果自己吞。
此后,得到岳父以及老师高育良的栽培,祈同伟一步步往上调,在这个过程中,他也屡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:
为了抓捕毒贩,独闯孤鹰岭,身中三枪,被毒贩子包围,命在旦夕之际,是一首儿歌救了他,是村子里唯一不参与制毒的秦老师,让自己的儿子唱歌吸引了他,并且不顾危险救下他之后,又下山报警。
他命大,运气好,如果没有秦老师,他就死在那孤鹰岭了,那个时候的祈同伟,踌躇满志,英雄气概。
他曾是一名英雄。
但这名缉毒英雄,后来却一步步走向深渊。
这深渊不是来自外部世界,而是他的内心。
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凤凰男,为了获得岳父的政治资源娶了梁璐,尽管他试图去爱自己的妻子,却始终爱不起来,人到中年后,面对妻子就"体制性阳痿",硬不起来。
他用尽手段,终于爬上来了,得到他想要的权利,虽未能站到巅峰,作为市公安厅厅长,已然算是一方大人物,受人敬畏。
可是,他不爱自己的妻子,与妻子没有感情,在家里也没有温情,他的内心是荒漠的,他从一个孤胆英雄,变成了腐朽的中年人,我想,他内心里也是厌恶自己的。
这个时候,一个点燃他生命激情的女人出现了--高小琴。

这个女人风情万种,眉梢眼角都是戏,身段婀娜,皮肤白嫩,最要命的是,还有气质,当丁义珍以及其他人屡次以美色诱惑他时,他动摇了,高小琴成功俘获了这位高官的心。
高小琴和双胞胎妹妹高小凤,是一对被权力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双生花,因为生得美艳,她们被人培训,然后送到高官的床上,遇到祈同伟之前,高小琴也不过是个高级妓女罢了。
在她眼里,年轻英俊的公安厅厅长祈同伟如同英雄,他身材矫健,长期健身使他身形性感,而且他还是省里有名的神枪手。
就像所有爱情故事里那样,妓女遇到英雄,红颜遇到侠客,他们都成了彼此人生中的"救济",高小琴让祈同伟的生活免于无聊,而祈同伟承诺会给她幸福,一生一世的幸福。
他们不但私底下偷偷在一起,还生了一个6岁的孩子,而为了两人的"共同大业",祈同伟更是一步步被拉入了漩涡中心,接受了权钱交易,以权谋私。

这逻辑其实说不通,既然如此孤傲,他又怎么会为了讨好陈岩石去种地。当然,我可以勉强理解为,在死亡到来之前,人总是容易过分高估自己,认为自己手握权力,肯定不会翻船,直到好日子到头了,方知悔改。
相较于他的另外两位同学,祈同伟的悲剧,何尝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剧。
陈海有退休的检察官父亲陈岩石做背景,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市检察院反贪局局长;而猴精猴亮平,娶到一个好老婆,助力他在事业上腾飞。
唯有贫苦出身的祈同伟,为了得到政治资源出卖了自己的灵魂,卖了一次,也就不在乎以后再卖第二次,第三次了……
有人说,这部剧里,正派角色如猴精猴亮平、陈海、沙书记,各个都是有过硬背景,家中有权有钱,所以心怀家国理想;而贪官如祈同伟、一开始北京的小官巨贪赵处长,都是穷人出身,因为穷,没见过钱,所以面临诱惑时,很容易就被腐朽了。
乍听有理,却经不起推敲,要知道,原著里最大的boss,曾经的赵省长、如今已升为党中央领导人之一的赵家人,就是掌握了钱和权却不懂收敛,赵家疯狂敛财三百八十亿,为了敛财,这些年来不知腐朽多少大小官员……

比如高育良书记,起初他也拒绝了赵家的贿赂,但赵家人从金钱、美色、权利,各方面软磨硬泡,终于打开一个口子。
沙书记说,
"我一路从县委书记当到市委书记、省委书记,我想做的事情,从来没有做不成的;我不想做的事情,谁也逼不了我,因为,谁能管得了我?"
--这才是官员们腐朽的真正原因:权利未能得到有效监督,制度有漏洞,体制内才会逐渐腐朽。
年轻时的祈同伟,一路往上爬时,大概也曾有过家国理想,但是,他若不同流合污,他就没法在官场晋升--正如陈岩石,一生心怀人民,但他引起官愤,官员们见到他都怕,避之唯恐不及,到处得罪人,若不是背景强硬,恐怕早就被整了。
在这种大环境下,要求祈同伟独善其身都无比困难,如同欧阳箐被捕后说,银行返点利润是业内"潜规则",她也不想拿,但不拿都不行,你不拿,就挡住别人财路,你还想在这条路上混吗?
小说的最后,主角猴亮平说了一段政治正确的话,大意是,当官的成了贪官,经商的是奸商,小老百姓见到蝇头小利也争夺,他们当官就不贪了吗?所以要从每个人自身做起……吧啦吧啦,然而,道德如果真的有用,世上哪来那么多罪恶?
作者避而不谈政治,不谈体制,因为,不让谈;另一方面,13年过去了,终于能拍一部反腐剧了。

这部剧的火爆,也是另一种黑色幽默:终于能拍一部反腐题材的剧了,终于,有一部不是鲜肉们集体卖萌卖色相的剧了,但其实,这剧特别赞吗?剧情紧扣吗?演员真的演技爆表吗?问题背后的核心,敢提出来吗?去看看美剧吧。
资本逐利,市场势力,鲜肉们片酬不菲,大家满脑子里想着钱,戏里戏外,皆是如此,这是我们身处的地方,这是我们的现在。
但正如小说结尾提到的,冷峻的荒芜中,也孕育着春天的希望,我们如此希望着,也必须如此盼望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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